当问到这些音乐对她产生什么影响时,杨乃文说:“应该是生理上的影响吧。”令她感受最深的是Radiohead在日本的那场演唱会,“基本上吉他手下第一个音,我全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。”
电影《鲜花》使“文化传承”的忧思与主旨,寓于“诗艺传承”这一主题中,以女阿肯的故事引发心灵在草原上的震动与共鸣。诗歌民族哈萨克族,也被称作阿肯民族,如果说哈萨克族文化的核心是诗歌,那哈萨克族诗歌传承的核心就是阿肯。“阿肯的范畴,应当包括诗人、歌手、说书人、即兴作者等独立的和多种含义。”[3]对唱是阿肯的艺术表现形式,鲜花和卡德尔汗的对唱不仅是诗艺的切磋,还体现为阿肯诗艺的巡回传承方式。每一次对唱都是一场激烈交锋的诗艺竞赛,语言的碰撞擦出智慧的火光,思想的砥砺带来境界的提升,在席地而坐的人群中,在雀跃声中,在欢快的冬不拉乐曲中,总会出现阿肯的美妙歌声,而女阿肯更是瑰宝。从宗法制社会栖于枝头,吟唱内心苦闷的幽怨歌者,到现今大草原上,引人欣赏倾慕的女明星,女阿肯成为草原上一道独特迷人的风景线。“鲜花”就是女阿肯中的一位,她的艺术生命历程就是一章章不停歇的美妙诗篇。血缘传承是阿肯诗艺传承的主要方式,鲜花的爷爷奶奶就是有名的阿肯,爸爸妈妈也希望鲜花能成为有出息的阿肯,家族式的传承信仰已融入鲜花的血液。在鲜花的“谎言歌”中,鲜花和初恋情人无果的爱情,使人惋惜与深思,相爱的两人在没有外界阻力的情况下分道扬镳,一个坚守草原,一个展翅高飞,不同的价值立场注定他们不是同路人。“爸爸的冬不拉不会离开妈妈,更不会离开这个草原。”冬不拉是爸爸留给小鲜花最宝贵的礼物,冬不拉抒发着她细腻丰富的情感,言说着她内心深处的秘密,更传承着父亲对鲜花成为阿肯的热切企盼。草原以鲜花为最美丽的装饰,阿肯是游牧生活最绚烂的插曲,鲜花铺满草场,阿肯的诗歌覆盖人们的心灵,植根于草原母亲的阿肯,如生长于大地怀抱中的鲜花,脱离了赖以生存的新鲜泥土,草原的花朵就会枯萎衰落,失去其动人的生命气息。阿肯的艺术生命若是远离草原的土壤,同样会趋于凋零。卡德尔汗录制唱片的方式,可以看做是对阿肯诗艺的“移植”,虽然作为阿肯诗艺传承方式的一种现代化诉求,但其源于草原的鲜活度已大大丧失,犹如纹络可见的精美干花,干瘪的肌体使其与丰润的生命隔离绝缘,只可塑封保存。阿依特斯大会是阿肯弹唱的盛会,2006年阿依特斯经国务院批准列入“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”。面对高速发展的市场经济社会,审美观念的变化,使哈萨克年轻人对阿依特斯越来越淡漠,这种古老的艺术形态正面临传承的危机。由此,阿依特斯的传承人――阿肯成为聚焦的中心,如今阿肯不仅仅是一种艺术身份,更是在厚望中寄予传承情感的民族文化象征。女阿肯鲜花深知离开母亲和草原意味着什么,她不愿做游离的花朵,对诗歌如生命般的热爱使鲜花选择坚守草原,在母女之间,在师徒之间,在阿吾勒之间,以穹苍为幕,以草原为台,以大自然和牧人为互动对象,使冬不拉与诗歌,以鲜花的方式在草原上绵延下去: